晏赛杯首届狙人大赛

少年S与少年Y的奇幻漂流①

他避开易碎的木片残渣，足下坚硬，是从前流光溢彩的玻璃碎作一地。午间的风沿着残破的窗棂过，他在风中不大自在地耸了耸双肩。多讽刺，人类曾经存活于世的证明此刻也仅存在于这些残垣断壁的废料之中。而他身处其中，像座荒岛。

距离世界开始毁灭已经过去几周时间。与部队失联的晏华在看似荒无人迹的城市中走上足足半天，早已打到残弹的枪杆撩开小姑娘们的房间才会挂的门帘，待得一声没有才踏进去。
然后猛一臂挡开迎面而来的金属球棒。
小臂阵痛还未散去他就将始作俑者压在了地上。球棒叮咣落地，隔着单薄的皮肤，掌下就是对方的后颈。对方在颤抖。
是恐惧？也不奇怪。政府失联，街上四处搜刮的仅有行尸走肉、和见不得光的人。
当然，晏华两样都不是。他仅仅是个锐气未褪的年轻人，行走在荒地中的船，或者搁浅的鲸。他终于开始观察。身下的人扎着小辫子，骨架不算宽，但像个青年。大抵是种宽容，他对年龄相仿的青年稍微放松了些力道。
然后他这才发现，那人是在笑。颤抖着忍耐笑意，但最终还是受不住地低低笑起来。
放眼不大的房间，弯折的球棒与烂成两截的棍棒丢在一块，堆叠成一堆的空罐，他脚边掐瘪的罐头上粘着干涸的血点，而青年投降举起的手上贴着有些歪扭的创可贴，多半是罐头没开好而刮出的伤口。
晏华松开手，后退半步。等青年起身，但他一直在地上胡乱摸索。隔了几秒晏华才发觉那人是在找眼镜，创可贴擦在地上灰扑扑的，晏华看不过，顺手将眼镜递给了他。
青年接了眼镜，一手戴好，空余的手、沾了灰最多的那只抓着晏华伸来的手不放。眼镜戴得有些歪，但镜片拦不住那对蓝眼睛，青年掌心暖烘烘，有些不知紧张还是别的造就的潮湿，像是见了熟人似的大喇喇笑了，湛蓝的眼弯起来。
“哎哟，总算给我逮着个活的。”他说。
晏华不知道自己是被空气中掀起的灰尘呛住，还是说因为看见了那双眼睛。世界明明已经毁灭几周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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