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赛杯首届狙人大赛

以永7晏赛为主题的写文狙人活动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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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春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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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春日,午后的阳光令人昏昏欲睡,坏脾气的老教授存心捣乱一般拉长了声音念那些晦涩难懂的术语名词。饶是晏华这般品学兼优的学生也不由得反感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攥着笔在纸张上划下意义不明的线条,随着教授的沙哑声音胡乱涂抹。晏华就在这时候第一次听到了赛斯的名字,工工整整地抄写在白净纸张上,在整片细密的笔记中算的显眼,后边跟着几行数字,算是他的生卒日期。整理笔记的时候晏华多看了一眼,这位英年早逝的画者刚好离世五十周年,忌日离现在不过三个月。

正是从春天到秋天。

年轻的大学生不明白教授提到这位画家的用意,这和课堂内容并无关联,而赛斯的名字也并不广为人知,美术课本只舍得为他保留一小块边角页。落笔时分教授的语句已然记不清了,灯影投在米黄色的纸页上,笔迹渐渐模糊。

“幽桐,问你件事。”晏华叫来自己的室友。

“什么?”温和的艺术生抬起头看他。

“这个,你认识吗?”他把笔记本递过去,指着那几个字符问。

“你居然也会对这个感兴趣。”幽桐有些惊讶,

“我马上要出门,一时半会也想不太起来……嗯,这个给你好了。”室友塞过一张画展门票。

只是校内举办的画展,晏华无意了解,正要将门票送还,幽桐却不见了人影。

第二天正好没课,晏华想,就当去散步吧。

选择寝室的时候晏华运气很好,他和幽桐恰好两个人一间,此刻极受欢迎的室友不知去了哪,在没有课业的晚上倒也有些空寂。窗户没关,没有暖透的晚风掀起素净的窗帘窜进室内,灯影绰绰,晏华没来由地觉得烦闷,扔了笔,划开手机查一查这个意外出现在他笔记中的名字。

不出所料,连个百科词条都没有,不过从零零碎碎的片段中他也大概能拼凑出这位画者的模样,出身于虔诚的信徒家庭,本人却颇有些放浪形骸,但并不是普遍意义上的无神论者……漫无目的地浏览着只言片语的描述,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停下,一张图片吸引了晏华的注意力——那貌似是画家的肖像照片,黑白影像中的年轻人笑得放肆,柔软的深色头发算不上整齐,晏华想起某种温顺的动物,可画面定格的那一刻他不知被什么惊扰,沉静如海的一双眼睛转向镜头外,莫名地让观者心悸。
“赛斯……”晏华喃喃念这两个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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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华习惯早起,当他到达画展场地时还没什么观众,几个哈欠连连的志愿者揉着眼睛四处晃悠。拒绝了几个讲解员的好意帮助,晏华随意看看满室满厅的画幅。画展的主题不明,陈设也显得粗陋,有些展品的颜料甚至没干,看得出赶制的匆忙,美其名曰画展,倒不如说是美术生的阶段性总结。

——也不知是哪一个严厉导师的要求。

心头没来由冒出这样一句,晏华摇了摇头,他并不是爱好风雅的人,对于在校同学的习作更是没兴趣。他从小骄傲,而天赋的优越也的确令他有保持这种姿态的资本。童年时期他就是个让大人避之不及的孩子,借着童稚的外壳肆意嘲讽无能的长辈,在同龄人中他也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一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伪装,天下的事情他无所不知,这骄傲太过锋利,随之而来的就是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年轻人对此不以为意,世上美景全在他如机器一般精密的大脑中,而所有的谜团只是词典中的字眼,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全数破解。

所以眼前精致画框中的画面对晏华毫无吸引力,它们或明艳或阴沉,或热烈或冷淡,背后却都只有一颗不安躁动的心,这般看下来,千篇一律,就似一元一次方程组一般无趣了。

无趣,晏华想,不知道幽桐把他找来干什么。正欲离开,随意堆积的画幅却挡了路,本以为转过屋角就是大门,却意外拐进另外一个不起眼的房间。空间很大,灰白墙壁上只挂了一副画,此刻也只有一位看客弯腰欣赏。

晏华扫一眼画布,却注意到房间中的另一个观者——恰好是提到那位倒霉画家的教授。老先生说起来是学校中的名人,留一头极显眼的金色长发,上了年纪也不见有几分白发,瘦高个子,常年穿着深色的宽大衣裳,被讨厌他的学生暗讽为“老幽灵”。

老者此时背对着晏华,专心致志地欣赏空白墙壁上唯一的画幅,瘦削的肩上披一件灰扑扑的旧大衣,形销骨立,确有幽灵的气质。

“很漂亮吧。”教授突然冒出一句。

“是……”

他礼貌性地回应,晏华对这位老师并无好感,更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流。抬眼看了看墙上的画——画幅中是一个黑色硬壳笔记本,上边有意义不明的烫金花纹,纸页泛黄,干枯的玫瑰花瓣从纸页间掉落。

“你知道谁画了这幅画吗?”

“赛斯。”晏华的舌头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口中吐露的音节让他自己也吃了一惊。但这个答案却明确得异常,如天是蓝的,花是红的一般明白不过。

“哼……那这幅画叫什么?”老人的嗓音沙哑,却让晏华听出了些幼稚的洋洋自得。

“抱歉……”

“你当然不知道。”那人转过身来,干枯的脸上扯出一个嘲讽的微笑,“晏华是吗?”

“嗯。”

“达尔维拉,”古怪的老人伸出一只手,“有问题就来找我吧。”

这对话实在是莫名其妙又不怀好意,晏华皱了皱眉,走近观察那不知名的画作。

柔软的笔触,梦呓般的色彩,却在最平和之处流露一点令人战栗的光。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双素不相识的湛蓝眼眸,沉静幽深,投影出陌生的神情。

这陌生感让晏华从幻觉中抽身,目光落在画框的边缘,掉色的金漆木框夹了什么东西,达尔维拉已经走远,四下无人。晏华朝周围看了一圈,伸手把那东西抽了出来。

——黑色硬皮笔记本,皮面上有意义不明的烫金花纹,除了崭新的外表,同画面中的小物一模一样。

年度优秀大学生鬼使神差地将笔记本装进了衣兜,他意识到这可能是隔着五十多年的岁月亡人留下的纪念物,他也许有幸从中窥得一角过去的色彩。晏华的手指不安地颤抖着,沾了冷汗的指尖轻触笔记本细腻的皮面,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有东西从笔记本中掉落,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年轻人正在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然而眼角的线条暴露了他的情绪——又是赛斯。晏华细细打量一番,这是张合照,只不过少了另外一半。
没时间对此多做思考,展厅中的观众渐渐增多,晏华加劲外套,怀着连自己都鄙夷的激动之情离开,这一次,他没有走错路。

2

再次拿出这东西细细打量已是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了,暖黄的光线撕开黑暗的一角,将纸张肌理都照得明白。这东西实在不像是历经风雨的老物,纸页洁白,毫无使用痕迹,除了半张模糊照片,没有任何令人感兴趣的地方。

——说不定是哪个无聊之人的恶作剧。

晏华有些失望,提笔在笔记本扉页写下自己的名字——他没有浪费纸张的习惯。
可仿佛是为了回应他,在晏华工整漂亮的字迹下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手迹,对比一般地随性潦草,那竟也是个名字,在不长的时间中困扰晏华的名字。

赛斯。

墨迹新鲜,笔画细腻,就像有人拿一支无形的钢笔在晏华对面写下这一切,从来是辩证唯物主义者的晏华愣了一愣,转而又写下一句。

“也许是赛斯先生也许是恶作剧的主人,”笔尖沙沙作响,“此笔记本为晏华先生所有,请带着您的笔往别处去吧。”

“呃……先生?”再次出现的回答看起来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会是某位可爱的女子高中生。不过可爱的小姐也罢,值得尊敬的晏华先生也罢,这世上是没有在别人的东西上写了名字就能霸占他人财物的道理。”

“对不起。”晏华想了一想,老老实实道歉。

“诶?”带着几分玩笑意味的潦草字迹又出现了,写字的人很不注意卷面整洁,纸面上让他蹭上几分半干的颜料。“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如果你想用的话,请随意?我不介意和晏华先生分享一个小小的笔记本。”
“我可是万能的小叮当啊……”脑海中有人发出这样的叹息。

“嗯。”晏华写。

TBC

不写下下去是因为码快掉光了。不管有没有狙出来都会填坑的,嗯...的确很是ooc了,剧烈抱歉orz!题目叫这玩意是因为《春秋》那首歌,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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